我媳妇的眼睛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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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王/BG] pieces of my soul

雷已经挂标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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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某个♀文的番外,很没劲的,如我这般乏味的人还是没法让它变得有劲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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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前的往来富于新鲜感,到安定下来,却总是为着柴米油盐纠缠而不厌倦,像是他们本就适合这样的生活。

琐碎到诸如是否该给他们家那只长着白色长毛的美妞喂牛奶。

“不可以,”王杰希蹙着眉头在沙发边坐下,“这是不被允许的。”

“大眼你在这件事上太墨守成规,都和张新杰似的了,”叶修站在沙发边挑起一边眉毛,“你看隔壁那谁不也给他家猫喂么?”

王杰希就着微弱的灯光检视他的脸,满脸的认真:“所以……他家的猫长得丑。”

叶修一时没答上来,到静默了阵王杰希先笑开了。毫无意义的争吵就此戛然而止,叶修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沙发边,灯光笼下来平添上一层朦胧的光圈,给她直顺的短发绘上一层不真实的光晕。

“不把头发留长么?”叶修拨开她的前发,俯下身边亲吻她的额头边细碎地问询,“我想看你的长卷发,想象着做/爱的时候它跟着你一起动,像波浪一样。”

王杰希阖上了眼,当对方的唇贴上的时候细细回应,等孩子生下来,她说。

叶修揽过她的腰,熨帖着感受生命脉动的痕迹,本应是最为温存又漾着暖意的时候,他听到王杰希在耳畔说了什么,声音轻细,他继续贴得更近些,同样的字句又说了一遍,这次他听清了,动作已经收不住。别扭的姿势下王杰希手上的东西掉了一地,印刷物的味道吸引了房间角落那跳脱成性的小姑娘,叼着掉落的相片就跑。王杰希闭上眼睛的时候表情还捎带了些绝望的味道。

“别让大白叼走了。”说出口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无力得很。

 

“所以你拿着这个是干什么?”叶修感慨自己也是一把老骨头了,退了休也长了肉,到底不如四条腿的家伙活络。他将照片一张张翻过面,从最初到最后,大多都是两个人一起待在画面里,过往时间的尘屑便四散其中了。

王杰希从侧边抽屉拿出本厚重的相册,信手翻到空白的那页:“找你选照片,理起来。”她隐去了下文,等熊孩子长大一家一起重温旧时光之类,若是说出口定要被这个人嘲笑,因而极度不自在。

“这么多,”叶修拿起第一张,他摇头慨叹,“真有点成家的感觉。”

很少有人还记得王杰希最初出道的时候留着长卷发,当年的影像历经时间的洗礼,到了如今只能够被称作“渣画质”。纵使看到了,也是面容不甚清楚,给人以“哦,这样啊”的了然,随后将其抛诸脑后。

严肃的,靠谱的队长,为队伍牺牲的伟大的人,技术纯熟的姑娘……这些自林林总总的访问稿中得出的标签构成了后来大家眼中的她,字里行间的引导昭然纸上,以至于某天叶修看了篇情感满溢的报导禁不住笑瘫在沙发上,而一旁的王杰希则一脸的“你觉得怎么样”的挑衅深情,两人就着和煦的午后日光靠在一道。

叶修和王杰希结识,细数起来也很久了,“久到对一觉醒来对上一双大小眼的设定都习以为常了”,叶修曾如此慨叹,一边想着,王杰希一定会鄙弃自己的修饰毫无文学性。

这个名字最初进入叶修的视野时,他觉得这姑娘有灵气。

作为高级别赛事的大牛免不了放眼低级赛事的新生力量,叶修也不例外。王杰希于最初就将天赋和技术展露无遗,当他捕捉到这个人物的时候陶轩夹着烟问他:“如何?”

“很不错,”叶修落下烟灰,“无论意识还是技术都相当出色。”

“你觉得可以买下么?”

叶修摸了摸鼻梁,“只怕是名花有主。”

当年他们还会说些“买不买,谈判不谈判”的玩笑话,谁都没有当真,那个男人的心理他甚至也能猜到一二。王杰希不会是代言商的宠儿——外表上的硬伤让她的商业价值大打折扣,陶轩的忖度不可能不与此挂钩。

 

“这个好。”看够了千篇一律穿队服的,叶修叫一张不同背景的吸引了注意,硬生生把意识扯过来。

“游戏城。”王杰希接过照片,若有所思。

“给点表情啊,怎么也是赛场之外的相遇啊。”叶修说着,将照片塞进了属于它的那一页。

“嗯,”王杰希斟酌了下字句,“你那是打得一手好游戏,躺得一手好枪。”

“喂喂,可不是这次。”被踩痛脚的人忙作出撇清姿态。

不是那次,是第一次碰头的时候,混乱得根本没有合影的空当。

 

金属质感的鼓噪震颤着耳膜,叶修照例在老位子坐下。

兴致上来就飚一场,对速度的向往会让几乎所有赛车手血液都沸腾,就着晃眼光影打一场赛车游戏也是再平常不过。

“一起?”声音穿过响彻空间的背景乐。

“好啊。”叶修抬眼看去,两人目光交汇都滞住了。在赛场之外的地方相会,在他们之间还是头一遭。

叶修没有用太久的时间就迎来了与王杰希在赛场上的会晤,在她拿下那个冠军之后微草就宣布了第二年的车手阵容,赛季初始王杰希扎着蓬松马尾和其他车手合影,脸上未曾出现过后生晚辈那怯生生的不适应,她的风格就如同她当时的发丝一般满是神采。

“不在俱乐部玩模拟器?”叶修掂了掂代币,饶有兴致地问。

“你不是也来了?”王杰希没有正面回答。

叶修便不再穷追不舍,回过头正视着屏幕,静待开赛。

“和你较量还是头一遭。”王杰希的声音透过节奏强烈的舞曲传来。

“那你的心情是什么?”

叶修没有听到完整的答案,或许其中存在着破碎的音节,但他辨不明了。时间的倒数也不容他逐一字节地辨明,争锋一触即发。

 

仲春的午后,日光分外刺眼,叶修才出来没多久,又赶忙回头走到门边,戴上墨镜。炎日将地面灼到发烫,即使隔着玻璃,汗液都能自发根落下来。王杰希收起伞,叶修顺手接过,看着那一大片阴影消散。

比赛结果倒是不得而知。手都没热起来就被身后打架的痴男怨女殃及,乃至叶修忍受不了回过头去眼睛立时挂了彩。

“真的没问题么?”王杰希递过一杯冰镇饮料,指了指自己的下眼眶,“你这边青着。”

“恩,挂彩了,”叶修努力闭上眼,神色纠结,“我是这么容易中枪的体质么?”

王杰希郑重思考了半分钟,极为认真地答道:“是的。”

这下叶修思索了阵也不知道反驳什么了。

“不介意吧,”他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对上火,“我多年的老情人了。”

王杰希无声地挥手:“不过在这里没关系么?”

“有关系,”叶修不疾不徐地收起打火机,“会被轰出去。”他冲里头的柜台小姐指了指:“那姑娘上次把我赶出来,可厉害。”

“那……”

“不过……现在这边有名字。”他拖长了声腔,冲身后“吸烟区”的名牌望了眼。

王杰希收了声,有点了解到这人为什么是中枪体质了。

“下次……”她不着边际地开口,“下次在X市,那边赛道附近有一家玩这个的,你去过么?”

“当然,”叶修挑起一边眉毛,“你也会去?”

“嗯,发现那里不错。”王杰希捋了捋发梢。

“确实很好。”叶修长久地吐出一口烟,用慨叹似的语气说道。

“要不要试试看?”稍作静默,他递上烟盒。

王杰希伸出手推拒了一下:“还是不了。”

叶修看她一眼,未予应答。

“我挺期待的,下次和你碰面。”一支烟抽到尽头,叶修听到了王杰希这么说。

 

“从这里开始就全是短发了。”叶修铺开几张赛季初合影进行着比对。

“真的这么大意见?”王杰希放低了声腔。

叶修低着头,空出一只手的指尖轻巧地拭去粘在上面的一点灰:“也不全是。”他一边嘟囔。

王杰希在第三年剪了头发,短发剪得清清爽爽利落干脆,颇有层次,潇洒地落到后颈。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哎,不好看啊。”待到合影之前叶修对着她的新发型咂舌。

“是吗,”王杰希晃了晃脑袋,声音平淡,“我觉得还行,从头做起。”

叶修甩手:“都是鬼话,李轩都不信。”

王杰希笑了笑没接茬。

不远处的李轩原本正和同期的楚云秀插科打诨,overhear到自己躺着也中枪,忙不迭凑过来:“前辈,太不厚道了。”

叶修不以为意地说着垃圾话:“小李同志,你有了躺枪的觉悟,就离巅峰近了一步。”

“好的好的,”李轩同样无所谓地回应之,夹杂了点不知作何表情的声腔,“我会为此做出贡献的。”

 

王杰希不会是空打嘴炮的人,是否有改变,大家旋即有了答案。

“有点意思。”这天比赛结束,两人去远离赛道的一隅小比了场,完了叶修轻声呓语着,碰上专业领域,他总是琢磨得极为审慎认真。王杰希在一边把玩着打火机,金属质的物件在指尖拨动中折出晃眼的光,她不抽烟,打火机却玩的溜,知道哪根手指该在什么时候发力。

“待会儿还有会议,”王杰希将打火机丢给他,摘了墨镜,“我得先走一步了。”

“改天再去游戏城?”叶修懒洋洋地和她挥手。

“好。”

待到她驱车离去,叶修缓缓放下手,默然地打上火,打火机的金属外壳上还温热着,他第一次觉得,是时候转换眼光看她了,那全然的后辈姿态已与之不相称。早就该如此,思及这个,他反倒松了口气。

 

“当然不可能是找着门道就会一帆风顺,”王杰希往后靠了靠,“就像你,你那时过得并不好。”

叶修耸肩:“如众所见。”

不止是那时候,是从那时候开始,甚至可以溯及更早之前。赛车自然不是一个人的比赛,纵使叶修全才到何等境地,无法获得支持也是徒然,比赛的名次和籍籍无名之辈相当,一路泯然众人到突然退役。

“没有车开,也很少有赞助商青睐”——记得他复出时XX报专门出了个忆苦思甜专题,如此形容他当时的处境,有多不堪想象,之后的触底反弹就有多引人尖叫。

王杰希抬眼望他,他像是浸洗了许多年,却不曾黯淡颜色。

“但我了解你,正如同你了解我。”由此深信对方会回来,会再刻下自己的名字,所以什么都不提及。

“真是……感动。”叶修的声调还是轻飘飘的,他闭上眼靠上她的肩,鼻尖触着她的脖颈,敏感的肌肤沾染上极细小的呼吸。

因为是这个人,所以一切都是可以的吧。

他们不议及比赛,不会说:如果是我,我会如何,纵使没有声息亦无妨,他们同样赢过,担负过,错失过胜利,也拒绝了“赢过就好”的安逸思维,将竞技的心融入到血液直至职业生涯的最后。

当然,那都是很后面的事情了。

 

要说到那时,却也是自然而然地熟稔。大概是最初看对眼,到最后都不显突兀。

两个终究败下阵的人相遇在医务室,外头高低不一的人声一时远一时近,王杰希闭上眼,观感如此真实地涌上来。

没能迎来连胜,在外人看来不足为道,毕竟他们赢过,唯独身处其中者难以于顷刻间释然。

王杰希是因为一次小碰擦,叶修则之前经历了一次较为严重的碰撞,整部车腾空而起,最后与周围的防护墙来了次密密实实的吻。自前一向他就到了个不上不下的阶段,如今更是被推倒了接受质疑的关头。叶修接受完检查正坐在休息处不时查看下赛事走向,见她过来,随意地挥手打了招呼:“马失前蹄啊大眼。”有多熟络,就离冠冕堂皇的慰问多远。即使身处震颤地面的喧杂中,她还是舒展了眉眼。

 

两人两部车开到不知名的小角落吃东西,起初王杰希对叶修的喜好心生好奇,末了发现这人骨子里朴实得很。

有时甚至连个落座的地方都没,像初中生一般站着吃东西,纵使打扮格格不入也半点不用在意是否淑女,王杰希嘴角的笑意掩不住。用叶修的话来讲,连右边眼睛都快看不见。

相熟的老板猫着腰忙得不得歇息,偶尔得了空还会朝这边望过来,冲叶修招手,打趣他带的是女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我喝酒了,”这天在巷子另一头,人烟几乎散尽,叶修掂量着手里的钥匙,将它朝王杰希的方向掷出一道抛物线。

王杰希无所谓地侧过脑袋,接住那道弧线,没有行动:“我也喝酒了。”她将钥匙交还,在触碰到对方手心的一瞬定住了,因为叶修立马握住她的手叫她挣脱不得,旋即把她拽了过去,两人贴得很近。

“你觉得这有必要么?”他们之前甚至没有一次牵手。

“我刚刚听到一个词叫做‘从善如流’。”

“理由呢?”

“我们对彼此感觉不差。”

鲜有人问津的僻冷味道糅杂着暑意催生出些许酣眠的气息,两人都没有再言语,情感便如同一根线,但凡彼此都是牵着,断不会轻易落到地上湮于尘埃,一旦上来,就去面对接受,或许在心底早早就默认了它的发生。

叶修托住她的后颈,把她压在硬冷粗糙的墙面上,和她接吻。烟草的辛辣味道掺杂着被烧灼而起的其他情怀将空间中的一切隔阂化作无物,王杰希确信当时自己被呛出了眼泪,即便转瞬即逝,不留下半点印痕。

 

“这张……”叶修打量着,表情也变得意味深长。

是同年颁奖会上的照片。

晚礼服,颁奖典礼,酒店,桃色新闻一应俱全的背景。

晚会总是漫布着冠冕堂皇的客套和交谈,叶修自喧嚣中走出,瞧见同样独自坐在一隅的王杰希。

“没有带家属?”叶修打趣地问她,撤去壁障一切心知肚明。

“没有其他家属。”王杰希眼中没半点糊弄过关的成分。

“那么,”叶修将酒杯搁置在玻璃桌面,伸出一只手,“可以邀请你么,我记得你说过喜欢这首曲子。”

王杰希对上他的眼:“会有绯闻。”话虽如此却搭上他的手,她站起身前瞥了眼对方映酒面上的倒影,灯光折射在酒红色液体,似乎连空气都带上了醉人的味道。

“绯闻?”叶修勾起嘴角,声音透着满不在意的懒散,“那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些。”他一手捞过她,贴在她耳畔道:“你今天的妆容很不错。”

王杰希不知这言语间的你来我往更接近切磋还是调情,她想到的便是,不能败下阵来,无论是对这个对手车队的主心骨,还是对叶修这个男人。

“当然,这种情况不能怠慢,你不也是?”她的指尖略过他的肩和上臂,勾勒出西装剪裁的线条,她又看见了,一个不会蓄意怠惰的叶修。

对话没有继续下去,大提琴在低沉地演奏,室内响起悠扬的舞曲,结对来的,独身来的都款款起舞,在这其中,他们如鱼穿行于水中,在人群间走过,说过的话似乐曲般在记忆中流淌,那个会调笑她“这样吃路边摊?大眼你也是很拼”的叶修,此刻揽着她的腰,步子进退间有无名之物在流动。

会场离酒店有一定距离,恰好两队又定了同一间,两人趁着人潮未散一起溜了出来,脚步声被绒面地毯一路吸收过去,又在侧边走道兀然响起。

还是沉湎了。王杰希带着几分绝望想。

“那就麻烦了。”叶修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连自己都弄不分明所指为何。

这是一片相对幽静的别墅区,在当下还鲜少有灯光和车辆往来,只听得树叶沙沙的响声,像在风中瑟瑟发抖。

要避开蹲点的记者,就得就着夜色像谍战般去酒店,所幸两人在这方面都颇为得心应手,将不便转作地理上的天然便利。

“我醉了。”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叶修坐在床侧似牢骚地慨叹。

“那你现在就该是一滩烂泥。”王杰希不客气地予以指出,直视着他慢慢走过去,被对方牵引着俯低身体。

她听见拉链拉开,丝织物落地的声音。在拥抱的过程中她去咬叶修的肩膀,感受骨骼的刻痕,彼此都在追索着,就像舞池里的你来我往。

两人都不过是菜鸟,却彷如相熟多年。什么惊扰不了,金属扣清脆的碰撞声伴着呼吸声将这热度明晰到一点,她缠绕着他,她的手腕被叶修紧紧抓着,他拥着她,完全征服了她。  

在记忆的最后,叶修在黑夜间握住了她的手,骨节生硬地相触,不舒服,同时也享受着。

 

王杰希咳了声,打破了过于危险的回想:“幸好当时没中招。”由着性子放任自流,什么措施都没做,又疏于补救,当时竟安然过来了。

“要是中招了呢?”

王杰希沉思片刻道:“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


那时候的新人都还是怯生生的面孔,到现在也是历经时间洗练方能在技术上日臻成熟,足以交托。

之后多年他们依旧各自为战,她潜心关于信任交托的事情,他演他的王者归来。

对于赛场,是叶修先告别的,临到收官战终了,还要来出把房卡塞在书里的大俗套,负责转送的小朋友吓得半句话没说。

王杰希眯起眼睛晃了晃手里的书:“《小王子》,你最近在看这个?”她说的时候险些嗤笑出声。

“哪有,只是觉得和你特别相称,精挑细选的。”叶修扶着额头坐在床侧,薄汗沁出来黏住了刘海。庆功宴多少有点放纵的意味,这个时候亢奋的不止是主角,或者团队周围人的热度甚至更胜于此,彼时他只觉得景象有些交叠错落,意识却是清明的。

王杰希上前和他并排坐着,手溜上他的肩:“喝多了。”

叶修顺手勾过她的腰将她压在床上,动作快得几乎无人能够反应。

王杰希方构思着能说些什么俏皮话,一转眼就这般颠覆,让她有些惨然。

“就这样……”叶修声音模糊,埋首啃咬对方的颈项,贴着脖颈吻下去,平添上一种征服的味道。

 王杰希醒来,夜色正浓得深沉。想开口喉咙却像钝刀刮过一样难受,这让她有些窘迫,下意识抓紧了被单。

“真是要命。”她小声嘟囔。

“你没必要觉得沮丧。”叶修的声音平白插入,让她惊了一下,抬头见正主没事人一般敞着浴衣衣襟坐在一边看简讯。

“是啊,感觉好像我被你吃死了一样。”王杰希没好气地回答。

“我们互相吃死。”叶修凑到她身边搂紧她的肩膀纠正道。

从认识到睡到一张床上历经了几个年头,真正交往的时间加起来却约摸不过零头,直来直往的,像是完全凭依着感觉,对了就黏糊上了。

“谁的短信?”王杰希就着未消失殆尽的困倦问询着。

叶修晃了晃手机:“我弟,问我的之后的打算……”

“这样……”王杰希理了理后发,微阖上眼没有搭腔。

“我们以后同城了,”叶修打破了沉默,“我在筹谋一件事。”

“我是不是该先作出吃惊的表情?”

“你可以,”叶修晃了晃茶几上的烟盒,“我想着是不是要和十几年的老情人说再见。”

“什么意思?”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的意思……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王杰希的口吻里净是懒意:“听上去像是认真的。”

“就像我对事业那么认真。”叶修顺水推舟。

王杰希直望进他眼里,似乎在寻找里头是否掺杂了惯有的调侃戏谑,但她知道答案。

“你随意。”她最后说道。


八 

叶修最终没能和老情人说成再见,头几个月偶尔碰头,王杰希总看他不安地踱步,手拽裤管拽得死紧,便看出来几分,又不会加以干涉,回俱乐部她就给叶修定了一盒棒棒糖送去,附了张纸条:难捱的话就咬棒棒糖。

叶修把那盒棒棒糖怎么样了她很久以后才知道,但下一次见面他就面色沉重地宣布自己放弃了。

“也好。”王杰希的语气轻描淡写,“太委曲求全倒不像你。”她隐去的是,拥抱和亲吻时她还是习于原来的,熟悉的感官。


王杰希退役源自一个恰如其时的契机,在一两年前她也曾萌生过去意,和叶修一起养那只“没有大小眼”的猫,开个咖啡厅或者茶馆,捎带着帮人做些占卜或者看风水的活儿,但她未曾付诸行动,甚至没有列出过详细计划,直到那年夏休和这个人胡天胡地地折腾,似乎是怀着搞出人命的狠劲,将尝试过的没尝试过的花样实践了个通透,最终算是不负所望。

叶修帮她提过行李,尽职尽责得没话说。

到后来依然有不断的只字片语的琐碎情节,有黏糊的时候,也少不了碰擦,他们会不停吵架,然后和好,商讨结婚的事情,都无伤大雅。

 

“好了。”叶修写下最后一张标签,收笔凌厉,像刀子。

王杰希抱过大白,凑上前来看,小女孩在她怀里黏糊着一动不动。

“大白。”

“有点傻。”王杰希指着照片上的自己道,当时她头发长了些,梳起了刘海,不拘小节的样子和她任何在公众前的形象都沾不上边,“不过都是这么前边的事情了。”

那是和大白的第一次见面,算起来迄今也是以“年”为单位了。

“还剩下好多。”叶修翻了翻后头的空白页。

“或许会不够。”王杰希接过手。

“是‘肯定’。”叶修下了断言。

有人问及他们是否仓促,无论谁的回答都如同惯有的那样不置可否,但在这段譬如王八绿豆的路程中,他们相合着乃至连对方最难看的样子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会再多的,就像是记忆碎片那样。

王杰希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个修辞,似乎是来自自己听过的某首忆不起名字的歌曲,它无疑是切合的。

或许她不会再想起它叫什么,甚至不会有第二次不期而遇,但更大的可能是,它会拥有自己的名字,独一份的。

 

FIN.

2014.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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